您好,欢迎进入政协铜川市委员会网站!
2024年1月12日 星期五
您当前所在的位置:首页 > 政协工作 > 文史工作

铜川故事—孟姜女的传说

发布:2017-06-29 00:00:00来源:编辑:铜川市政协浏览:

孟姜女祠

这个故事发生在2200年前的同官县。在故事发生的那个年代里,同官县不过是山旮旯里的一个小县。

那时候,在县城南边的孟家塬(今黄堡镇孟姜塬村)村头,连墙住着一位姓孟的老头和一位姓姜的老太婆。这两家都只有一个人,日子过得如同“黄连炒苦胆——苦上加苦”,但这两位老人的心地却非常非常的善良。

现在,要讲的故事就开始了。

奇怪的葫芦

有—年春天,一只燕子受了重伤,孟大伯和姜大婶不停地敷药、捉虫子,救活了它。

秋风轻轻吹来,野菊托出一盘盘金黄色的鲜花。姜大婶想:燕子的家乡在遥远的南方。现在应该放了燕子,让它回家去。

一天,姜大婶和孟大伯把燕子送上蓝天。

燕子在孟大伯和姜大婶院子的上空,转了几个圈。它瞧瞧孟大伯和姜大婶,拍拍金光灿灿的翅膀,钻进蓝盈盈的天 空,向南飞走了。

第二年清明前的一天,孟大伯正在菜园里种菜。忽然,眼前金光一闪,像有什么东西飞过。

孟大伯抬头一看,啊呀,原来是那只燕子飞回来啦!

孟大伯放下锄头,张开右手,燕子轻轻落在手掌上。再一看,燕子嘴里叼着一枚不算小的种子。

燕子将种子放在他的手心里,展开翅膀飞走了。这是一枚金光闪闪的葫芦籽。孟大伯种了大半辈子葫芦,还是头一 次见到这样的种子。

他将这粒奇怪的种子,种在菜园里。不久,葫芦籽悄悄萌发了,在地面探出嫩绿色的小脑袋。

孟大伯仔仔细细地给它施肥、捉虫子。下暴雨时,把它用瓦盆盖住刮大风时,插上一根细棍,将其蔓儿绑在棍上。

春风渐渐变成了夏风,这株葫芦的蔓儿越长越粗,越扯越长,爬过墙,在姜大婶的院子里开了一朵非常美丽的大白花。 花脱落以后,结了一只翠绿色的葫芦。这个葫芦比冬瓜还要 大。姜大婶活了大半辈子,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大的葫芦。

葫芦成熟后,姜大婶把它摘下来,本来想还给孟大伯。可是,她一掂,可怪!重得要命,根本不是葫芦。

姜大婶想弄清楚原因,就把葫芦抱进厨房里,放在案板上,用菜刀切开。

哎呀,真叫人想不到,里面竟然睡着一个小女孩。看模样,刚刚十个月。脸蛋是粉红色的,手儿脚儿胖乎乎的,胎毛湿漉漉的。她大概觉得冷,张开小小的嘴巴,“哇——哇——哇——”地哭起来。

姜大婶又惊又喜:这不就楚自己天天盼、日日想的女儿吗?

姜大婶把女孩抱到热炕上,煮熟羊奶喂给她喝。又给她缝了衣裳,剪了尿褯子,姜大婶高兴得合不住嘴巴。

她只把两个葫芦瓢,还给了孟大伯。

几天后,孟大伯知道了这件事。他急急忙忙来到姜家, 说:“这个孩子是我的!”

姜大婶紧紧抱住孩子不放:“胡说,她是我的!”

“葫芦明明是我种的,这女孩咋会是你的?”

“葫芦是在我家院子里结的,里面的女孩是在我家院子里长大的。她咋不是我的?”

“没有葫芦籽就没有这个孩子。葫芦籽是金燕子送我的,不是送你的!”

“哦,原来是那只金燕子送来的呀!它是我俩救活的。那么,葫芦籽也是送给我的,女孩也就只能是我的!”

“你真不讲道理!”

“你才不讲道理!”

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,谁也不让谁。

最后,两人约定:由本村年纪最大、办事最公正的一位大爷来评理。老大爷说该咋办就咋办,绝对不准反悔。

老大爷听了事情的原委,皱着眉头想了又想,捋了捋白胡子说:“依我看,这个女孩是你们两家的。你们两个,—个是她的亲爹,一个是她的亲娘。”

孟大伯和姜大婶,只得答应了。

他俩接着又问:“那么,让她姓孟呢?还是姓姜呢?”

老大爷笑嘻嘻地说:“让她姓孟,也姓姜,就叫孟姜女吧。”

打这以后,孟大伯和姜大婶重新和好了。

村外的迎春花开了又谢,谢了又开。孟姜女在二位老人 的细心抚养下,一年年地长大了。她十来岁时,长得脸蛋似苹果,眉毛似柳叶,眼珠似葡萄,嘴唇似樱桃,真漂亮!

孟姜女的手特別巧,绣出的花,拿到院子里,蜜蜂会来采蜜;织成的布,挂在门口,人人都会把它当成五颜六色的朝霞。她非常孝敬两位老人,每天不是在孟家烧水做饭,就是到姜家缝补浆洗。两位老人也十分疼爱她。

邂逅

秦始皇“坑儒”的时候,只逃出了一个书生,他的名字叫作万喜良。

万喜良只有十八岁。脸蛋白净净的,眼球像一对又大又亮的黑宝石,长得很英俊,是咸阳人。逃脱后,他想秦兵一定会到家里捉自己,就不敢回咸阳,偷偷渡过渭水,朝者北方奔跑……

万喜良跑呀跑,跑呀跑,一连三天两夜没有停脚。第三天晚上,他跑得头脑发晕,眼睛发花。路过一座村庄时,再也跑不动了。他想歇一会儿,可是担心秦兵追来,不敢在路边睡。这时候,圆圆的月亮正照得大地亮堂堂的。他揉了揉眼睛,借着月光,看见村头一家的院墙不高。便跑到跟前,一骨碌爬上墙跳了进去。

万喜良实在太累了,还没有看清楚在啥地方,就闭住眼睛,“呼——呼——”地睡着了。

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万喜良醒来了。他睁开眼睛一看,蓝莹莹的晴空飘若一朵朵彩云。原来,天已经大亮了。他只觉得腰被啥东西垫得难受,一摸,原来躺在菜园里,压着一个老南瓜。

万喜良抬起身子再看,啊呀!眼前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,正用水灵灵的大眼晴打量着自己。她长得真美丽,比画上的美人儿还要好看。

这个姑娘不是别人,就是孟姜女。她问:“你为啥翻墙进来,躺在我家菜园里,是不是贼?”

万喜良慌忙爬起来,向孟姜女又是打拱,又是作揖,连声说自己不是贼,是书生。可是,他是个逃犯,不敢讲出自己的来历。因此,也就没有法子说清楚为啥翻墙。

孟姜女又仔细看看万喜良,笑了笑,脸蛋上浮出—对酒窝,说:“看你的模样,倒还文文雅雅,不像坏人。那么,我再问问你,你姓啥?”

万喜良不敢说出自己的姓,想编个假的。可是,他是老实人,从来没有撒过谎,就说:“我——姓千。”

孟姜女一听,摇摇头。“这个姓不是真的,天下哪有姓千的!”她的眼珠子接着滴溜溜一转。“咦……千万,千万,你大概姓万吧?”

万喜良不由得吃了一惊,暗暗想道:这个姑娘真聪明!

孟姜女又问:“你叫啥名字?”

万喜良又想编个假的,可足,他一下子编不出像样的来,就说:“我的名字叫东不亮。”

孟姜女“扑哧”一声笑了,说:“这又是你瞎编的,天下哪有这样古怪的名字!哎——东不亮,东方不亮,那就西方亮。你的名字大概是西亮吧?”

万喜良听了,更加佩服这个陌生的姑娘,说:“不瞒你说,我就叫万西亮,写作喜欢的喜,善良的良。”

孟姜女追问:“你到底啥人?”

万喜良的嘴巴张了又张,舌头翘了又翘,可是,他仍然没有讲。

孟姜女美丽的大眼晴一扑闪:“你不说.我也能猜出来 ……你准是个逃犯。”

万喜良又大吃一惊,结结巴巴地问:“你——是——咋知道的?”

孟姜女说:“你的两只鞋都烂了,一定是从几百里外跑来的;你在夜里翻墙,跳进别人家的院子里,却累得睡着了;见了生人,连自己的真名实姓都不敢说。你怎么能不是逃犯呢?”

万喜良本来就不会撒谎,见了这样聪明的姑娘,就更加不敢再说假话了,便一五一十地讲了自己的经历。

孟姜女听后,眼圈变湿了,默默地望着万喜良。过了一会儿,问道:“现在你要去投奔谁?” 

“我从小就没有了父亲、母亲,没有地方投奔。”

“你现在想到哪儿去呢?” 

“我也不知道,只是觉得跑得离咸阳越远越好。” 

孟姜女告诉他:“从这里再往北走,会遇到关卡。你到那儿会被扣住。”

万喜良没有了主意:“那,那,那咋办哩?”

孟姜女很同情这个不幸的书生,想了一阵子后,说:“依我看,你别再跑了,就住在我家里。要是有人问你是准,就说是我表哥。过一些时候,风平浪静后,你再回去。”

万喜良非常感激,说: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!”接着,便要跪下磕头。

孟姜女连忙拦住,说:“千万别这样!”

万喜良问:“让我住在你家里,你爹娘会答应吗?”孟姜女点了点头。

“可是我是个逃犯!秦始皇是要抓我万喜良的呀!”

孟姜女笑了笑,说:“你的名字又没刻在你脸上,改个名字,不就行了吗?当然,新名字不能叫‘千东不亮’。看样你虽然是个文人,却不会给自己起新名字。干脆让我替你起,从今往后,你叫范喜郎。你再也不要穿这一身书生的衣服啦,应该换上粗布衣裳,打扮成个庄稼汉。”

孟姜女回到屋子里,向孟大伯讲了遇见范喜郎的事。孟大伯把范喜郎叫来,看出是个老实人,答应让他暂时住在自己家里。孟姜女走到隔壁,又向姜大婶讲了这件事。姜大婶的心肠好,听着听着流下了眼泪。见了范喜郎后,也答应让他住下来。

差役抓丁

范喜郎虽然说是个文人,可是因为出生在农家,庄稼活样样都拿得起、放得下。自从住在孟姜女家中后,白天,不是在孟家碾麦积肥,就是去姜家犁地锄草,连一会儿也闲不住。天黑后,他独个儿点亮油灯,仔细读书、写文章,夜夜都要读到银河变斜。

常言道:“女大十八变,越变越好看。”半年后,孟姜女变得比以前更加漂亮,成了远近闻名的美人儿。 三乡六里的小伙子都爱她。孟姜女不爱有钱有势的,却看上了范喜郎。

孟大伯、姜大婶也越来越喜欢范喜郎,都想让他当上门女婿。

在一个迎春花悄悄开放的日子里,孟姜女和范喜郎结婚了。孟大伯、姜大婶的后半生有了依靠,高兴得合不拢嘴巴。

范喜郎和孟姜女有了个想法,趁人们不注意时,悄悄告诉了一位老大爷,老大爷一听,连连点头。

老大爷把孟大伯、姜大婶叫到院子里,指着两家之间的隔墙,说:“今天,喜郎成了你们两家的上门女婿,还要这堵墙干啥?依我看,不如把它拆掉,两家合成一家。”

干啥?依我看,不如把它拆掉,两家合成一家。”

两位老人听了,都笑嘻嘻地答应了。

邻里们便七手八脚拆那堵墙,不一会儿就拆得干干净净。

中国有一句古话:“打起墙是两家,拆掉墙是一家。”就是从这个故事来的。

老大爷对孟大伯、姜大婶说:“现在,两家既然合成了一家,依我看,你们两个老的不如也……”

邻居们听了,都齐声说好。

两个老人你瞧瞧我,我瞅瞅你,心里都一百个愿意,可是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。

这样一来,小两口的婚礼也成了两位老人成婚的典礼。

婚后的第三天晚上,小两口正在新房里说知心话。

范喜郎说:“我要像亲生儿子—样孝敬两位老人,让两位老人晚年的日子过得比蜜还要甜。”

孟姜女点丫点头:“从明天起,你种田,我织布,省吃俭用地过日子,到明年再盖一院新瓦疠。到那时候.咱家就啥也不缺了。”

“还缺一个。”

“啥?”

“胖娃娃。”

突然,“汪、汪、汪……”村里的狗狂吠起来。不一会,有人“嘭、嘭、嘭”地敲门,还大声喊道:“快开门,有公事!”

一家四口都知道,这阵是“阎王爷下请帖——瞎事多,好事少”,便都慌里慌张地起了床。范喜郎打开门,闯进来几个身穿皂衣、手提水火棍的差役。

一个差役说:“你们村家家户户都要出一名男丁去边塞修筑长城。范喜郎,你现在就走,不许耽搁!”

两位老人苦苦哀求道:“你们高抬贵手吧!他们小两口,成亲才三天呀!”

差役们横鼻子竖眼睹地说:“说的什么屁话!修筑长城, 是当今皇帝的旨意,莫非你们想抗旨?”

孟姜女气得把眼睛睁得鼓鼓圆,大骂皇帝和差役。

差役们说:“嗨,你的胆子倒不小!你要是个男子,就抓进衙门治罪!”

差役们如狼似虎地把范喜郎拉出了门。孟姜女拽住范喜郎的衣襟,不放他走。一个差役,举起水火棍要打孟姜女。范喜郎连忙拉住差役,扭头对孟姜女说“过一年半载.我就会回来的。你在家里,应该多多为两位老人操心,不要为我担忧。”

范喜郎被捉走了。孟姜女号啕大哭,哭得眼也肿了,声也哑了。

哭倒长城

孟姜女起五更,睡半夜,不停地飞针走线,用了七天七夜工夫,为丈夫缝了一身棉衣、一顶皮帽、又做了两双棉鞋,也为两位老人缝补好棉衣、棉鞋。

在十月初一这天早上,天刚蒙蒙亮。孟姜女告别了两位老人,取出一个小铁锅、一袋面粉和丈夫的寒衣一起打成包袱背上,独自上路了。

她向北走了几十里路,出了同官县,来到今天的宜君县境内。这里的山一座比一座高,沟一条比一条深,坡一道比一道陡。路面上,积了厚厚的一层黄土,她走在路上,苗土不停地往鞋的缝子里面钻。

她走呀走,走呀走,两只鞋里钻进了不少黄土,鞋变得沉甸甸的。当爬到一座山梁上面时,没有法子再走了。她放下包袱,坐在路左边,脱下左脚的鞋,倒里面的土,过了半个时辰 才倒干净。

她又在路右边,倒右脚鞋里面的土。里面的土也不少,又过了半个时辰才倒干净。

如今,推要是到宜君县云梦乡人民政府南面七里的官道梁去,就能看见这两座土丘。它们分别在大路的两边,一座在东,一座在西,相距有一丈多远。两座土丘上.都长满了绿油油的草,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。

孟姜女吃尽千辛万苦,总算到了陕北长城工地。

哎呀,这工地从光秃秃的黄土梁顶,一直延伸到沙漠深处!天上没有飞鸟,地上没有走兽。天气也比她想象的冷得多。有些地段,长城已经高高地修好了,有些地段正在修。民夫们在士兵的监督下,冒着刺骨的冷风忙碌着。人们都冻得打哆嗦,活像颤抖着的一根根干枯了的芦苇。

孟姜女在工地上来回寻找着范喜郎。

一个百夫长——就是管一百个士兵的小官——望见了孟姜女,喊道:“喂,你是从哪里来的? 一个妇道人家,为啥不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,而在工地上窜来窜去?”

孟姜女走上前,说明了来意。

百夫长“嘿嘿”一笑,声音活像猫头鹰在黑夜里叫。他说:“范喜郎,他睡着了! ”

孟姜女一惊,连忙问:“他是不是害病了?”

百夫长指着已经修好的一段长城,冷冷地答道:“他在那里面睡觉呢!”

孟姜女望过去,啊呀,城脚全是白花花的人骨头!她眼前一黑,差点昏倒,接着张开双手,扑向百夫长,要拼命。士兵们慌忙用大刀、长矛把她拦住。

民夫们怕孟姜女吃亏,急忙把她拉在一旁。

—个民夫向孟姜女讲了范喜郎被筑进长城的经过。

孟姜女听后,难过得倒在地上,昏迷过去。

民夫们想护救孟姜女,可是,士兵们举着鞭子,逼迫他们继续修筑长城。

冰凉的北风吹着孟姜女的头发,片片雪花落在了孟姜女的脸颊。她渐渐苏醒了,爬了起来.跌跌撞撞地跑到那段长城之下,放声大哭。

她哭呀哭,哭呀哭,哭得犴风铺天盖地而来,哭得太阳月亮没有了光彩,哭得天昏地暗……哭声,震撼着万里长城,长城在哭声中摇晃起来。

孟姜女哭得最伤心的时候,弯下腰,一头向城墙撞去。只听见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沙土飞扬,长城倒塌了!一下子倒了八百里!塌土激起的气浪,把孟姜女推得倒退了三里远。

孟姜女爬起来,奔到长城跟前。塌土里面,横七竖八地露出了许许多多的人骨。

孟姜女紧张地辨认着,看哪一具是范喜郎的。认了一阵子,没有认出哪一具是丈夫的。

孟姜女瞪着那一双失去神采的大眼睹,愣住了。

忽然,她想到过去做的那场噩梦来。梦中,喜郎对自己说,他被秦始皇筑进了长城。还说了半句话:“滴血认亲。”看来,是叫自己把鲜血滴在骨头上,看渗入哪一具,哪一具就是他的。

她放下包袱,从头发上拔下钗子,刺破左于中指,将血滴在一具骨头上,血不渗入。她又将血滴在另一具上,依然不渗入。

她一具骨头又一具骨头地试着。中指里的血流尽了,刺食指;食指里的又流完了,刺无名指、拇指……左手的指头都刺破了,血流光了;又刺右手的,刺手腕,刺胳膊……

终于,有一具骨架渗进了鲜血。孟姜女再仔细一认,它的大小和丈夫的身体一模一样。肋骨上还沾有衣服的一些碎片。她捡起来一瞧,针脚很细,就是自己缝的。

孟姜女又大哭起来。

突然间,她想起:秦兵一定会来捉自己.就急忙拾起丈夫的骨头,往包袱里装……

料礓石的来历

孟姜女背着包袱,冒着比冰还要冷的北风,跑了一百多里路,来到无定河谷。河谷弯弯曲曲,浑黄色的河水畔.有一条路。河谷两边,是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与黄土塬。

秦兵在将官率领下,紧紧地追赶孟姜女,活像一群饿狼。

孟姜女一步也不敢停,顺着河谷,没黑没明地拼命奔跑着,一连跑了三天三夜,仍然没有甩脱追兵。

第四天,孟姜女拐过一个大弯,发现路旁边有一条岔路,通过黄土塬巅。她回头一瞧,看不见秦兵——他们被大弯畔的高山遮住了,便脱下一只绣花鞋,扔在路上,急忙向岔路走 去……

孟姜女刚刚攀到塬顶,就听见“嘚嘚嘚”的一阵马蹄声——秦兵顺着河谷追了过来。将官在路口愣了一下,看见那只绣花鞋后,就带上士兵继续沿着河谷追了下去。

孟姜女辨清了同官的方向后,继续赶路。

这时候的孟姜女,已经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:赤着一只脚,头发乱七八糟地披在肩上,白白嫩嫩的脸上沾满了灰尘,衣服上到处是泥垢。沿途的老百姓见了,都用异样的眼光 端详着她。

有些人想知道她的来历,走了过来。

有人问:“孩子,看你这副模样,一定是从远方来的,对吧? ”

“是从长城工地回来的。”

“你是女人家,却背着这样大、这样重的包袱,里面装的是啥?”

“是我的丈夫。”

人们听了,大吃一惊,便又追问这到底是咋回事。

孟姜女抹着泪水,抽抽泣泣地讲了起来。

大伙儿听了,都很同情她的遭遇,佩服她的勇气,也都十分痛恨秦始皇的残暴。

从此以后,农村出现了一种新的风俗:如果夫妻两人一起在路上行走,总是女的在前面走,男的在后头跟。这样做,是为了纪念孟姜女。

孟姜女走了一阵,觉得包袱太重了,背若太吃力。她打开包袱,一件又一件地检查着里面的东西,想丟掉几件。

她想:丈夫的骨头,不能丢;寒衣,虽说丈夫已经不能穿了,可是也不能丢;到同官去还有十天的路程,一路上要做饭吃,小铁锅和面粉袋同样不能丟。到底应该丢掉什么呢?她挑了又挑,拣了又拣,只丟掉了香粉盒和胭脂盒。

这个地方,便是今天的米脂县。这一带的姑娘虽不涂脂抹粉,但是脸上的顔色都是白里透着红,还出过貂蝉那样的大美人。据说,就是由于孟姜女把粉盒和胭脂盒丟在这里的缘故。

孟姜女包袱的重量,一点也没有变轻。她只好重新鼓起劲,咬着牙,继续往前走。

孟姜女爬上一座黄土山,觉得肚子饿得难受,便放下包袱,取出小铁锅,从山泉里舀了半锅水,用几块石头将锅支起来,捡了一些枯枝,在锅下点着火,取出一捧面粉撒在锅里。又折了一根干净的树枝,在锅里搅着,想做面疙瘩吃。

锅开了,水和面粉“咕嘟嘟”地翻滚着,冒出缕缕热气。孟姜女想:只要吃饱饭,恢复了体力,再用三天时间,就可以回到家乡了。

面疙瘩熟了,孟姜女正要吃,忽然,听见山底下有马嘶鸣声。低头一看,啊呀!追兵又来啦。

将官仰起脑袋,张开大嘴巴,在远处大声喊道:“臭娘们,你也挺狡猾的呀!你用那一只绣花鞋,害得我们跑了多少冤枉路。现在,你别想再逃出我的手心啦!”

孟姜女慌忙站起来,将面疙瘩往山坡上一倒,把小铁锅塞到包袱里,匆匆背起包袱,转身就跑。

那一锅面疙瘩,从山顶往山下乱滚……

这一道山坡在宜君县哭泉乡东北面八里的地方,今天叫料石坡。那儿还有一座小村庄,就叫料石坡村。

料石坡上,到处是料礓石,有的像拳头一样大,有的只有枣核大。大小虽然不一样,但是模样都像面疙瘩。其实,它们就是当年孟姜女倒出来的面疙瘩变成的。

地涌清泉

孟姜女离开料石坡后,急急忙忙地向一座云缠雾绕的黄土山爬去。

孟姜女奔到山顶,向南望去,透过白茫茫的云雾,隐隐约约地看见同官银灰色的山巅。

这时候,孟姜女渴极了,喉咙里像有团火在燃烧。她睁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,在山顶上找了又找,可是,到处都是干土、大石头,没有一滴水。

随着“呼——呼——”的北风,又传来“嗒嗒”的马蹄声。

孟姜女又着急又害怕,可是她实在没有一点办法,便蹲在路边,仰天大哭起来。

她哭呀哭,哭得一只只飞鸟垂下了翅膀,一座座远山低下了头。

她的眼泪,像断了线的珍珠,一串接一串地落在地面。忽然,就在眼泪落下的地方,裂开了个口子,涌出一股清亮亮的泉水。

她惊喜极了,连忙趴下喝水。啊,这水怪甜的!她大口大口地咽着,喝了个饱。

这时,秦兵已经到了山顶。

这座高山,就是宜君县城南面二十四里处的哭泉岭。哭泉岭海拔1674米,从关中通往陕北的交通干线——210国道从这儿经过。哭泉岭顶,在红桃绿柳掩映之中,有一座青瓦白墙的小镇,叫哭泉镇。镇北头的公路西侧,有一眼水量不小的山泉,叫哭泉,也叫烈泉、烈女泉。它就是孟姜女哭出来的那眼泉。哭泉水质甜美,用来泡茶,茶叶能悬浮在水中。

扳转大山

孟姜女背起包袱,离开哭泉,奔过山梁,来到山的南坡。 南坡比北坡还要陡。她下山的时候,一连跌了好儿跤。

山脚下,有一条小河,河水很清,顺着峡谷哗哗地向南流去。此地叫同官川。峡谷很窄,谷底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大石头,两岸是百丈高山和悬崖峭壁。

孟姜女在峡谷里拼命奔跑着。可是,她实在太累了,越跑越慢。

秦兵在后头一面向孟姜女大声喊着:“停下!”一面用鞭子抽打着马追来。

孟姜女想找个地方躲藏。可是,峡谷中的山都是南北走向的,挡不住追兵的眼睛。

前面远处,有一大片灌木丛。孟姜女跑到跟前一看,不由得大声叫道:“啊呀,坏了! ”她不得不停下来。

原来,这是一片酸枣树。这种树虽然低,可是浑身都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刺。刺像针一样,还有弯弯的钩儿。

孟姜女连忙向左面一看,是直直的峭壁;朝右面一瞧,是黑乎乎的深沟。怎么办?怎么办?孟姜女将心一横,向酸枣树丛踩过去。

哎呀,这些酸枣树的刺,真比狼的牙齿还要利。有的刺戳穿了鞋,有的钩住了衣裳,有的扎进了皮肉,疼得钻心。她的那一只鞋,被刺钩刺得稀巴烂;衣服被撕开道道口子,双脚和双腿处处鲜血直流。

孟姜女走过几片酸枣树丛,又跑了一阵子后,扭过头来一看,只见秦兵已经追过这些酸枣树丛。秦兵都骑着马,枣刺伤不了他们。

眼看秦兵就要追上孟姜女了。孟姜女急得心里像火烧。她想:这又该怎么办?怎么办?

孟姜女放下包袱,东瞧瞧,西瞅瞅,不知从哪来的勇气,张开双手去扳西面的山。刚开始扳的时候,山一丝一毫也不动。可是,她越扳劲越大,终于使山摇晃起来。她鼓出全身的力气,头顶脚蹬,使山移动起来。她继续扳呀扳,扳呀扳,扳得大地在震动,发出炸雷一样的响声;扳得白云迷失了方向,在山间乱飘起来。最后,终于把那座南北方向的山扳成了东西方向,挡住了秦兵的道路。

秦兵见孟姜女竟然把一座山扳得转了方向,人人都大吃一惊,不敢翻山再往前追;愣了一会儿后,回去了。

同官川的那一段峡谷,叫神水峡。峡中的酸枣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:酸枣刺没有倒钩儿,全是直的——倒钩是被孟姜女拖掉的。每逢阴历六七月间,峡谷里会开出许多山丹丹花。花儿是鲜红色的——是孟姜女滴下的鲜血变成的。

在铜川市城关——也就是原来的同官县城——北面三十余里处,是铜川市金锁关镇人民政府的驻地。那里有一座十分险峻的关隘,叫金锁关。金锁关有三条通道。其中通往延安、榆林的那条通道的西侧,有一座南北方向的大山,拐了个弯,成了东西方向。它就是被孟姜女扳转了方向的,叫作扳转山,又叫女回山。

瞑目而逝

孟姜女离开扳转山,背起包袱,一瘸一拐地向家乡走来,每一步都觉得非常吃力。

她挣扎着,慢慢走了三十里,来到离同官县城三里之处——清澈明净的漆水河西岸、翠柏密布的金山东麓的水湾。这时候,她连一步也走不动了。

这儿离家乡孟家塬虽然只有几十里路,本来再用小半天时间就可以走到。可是,孟姜女心里很清楚:自己是回不去了。

她从包袱里掏出寒衣,一面用火点着,一面轻声呼唤着丈夫的名字,叫他的灵魂快点回来穿上。

寒衣冒着青烟,变成了灰烬片儿。一阵旋风吹来,吹得灰烬片儿滴溜溜地直打转。

孟姜女以为,这是丈夫的阴魂穿上了衣服。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。

孟姜女刚烧完寒衣,从金山顶走下来一个年轻人。他长得五大三粗,提着铁锤和凿子,显然是个石匠。石匠见孟姜女这副模样,就关心地问她是谁,是不是生病了。

孟姜女简单讲了讲自己的经历,讲得有气无力。

石匠很同情孟姜女,犹豫了一阵子后,鼓起勇气说:“我没有娶妻,单身在外面流浪。依我看,咱俩干脆结为夫妻。我有的是力气和手艺,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。不知道,你愿意不愿意?”

孟姜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,痴痴呆呆地坐着。

石匠以为孟姜女同意了,欢天喜地地说:“我就在这儿凿一孔石窑洞,咱俩先住下来再说。”

说着,抡起铁锤,叮叮当当地在石崖上凿了起来。他的手艺实在不赖,凿得又快又好。

孟姜女躺在地上,流着眼泪,睡着了。

石匠刚把窑洞凿成,突然间,漆水河的浪声变了。往常好像唱歌,现在呜呜咽咽,好似妇女在哭泣。

石匠觉得很奇怪,扭头一看,望见了孟姜女僵滞的面颊。他奔过去一看,啊呀!孟姜女已经死了,两只眼睛依然不断地流着串串泪珠。

这个石匠是好心肠的人,他把孟姜女的尸体和范喜郎的骨头,合葬在石窑洞旁边林木最茂密的地方。

不久,孟姜女的泪水渗出地面,不停地流淌起来。

从这时起,直到两千两百年后的今天,

埋葬在地下的孟姜女,仍在哭着。她的眼泪,从金山的野花丛中、青石岩缝之间,一直向外流着。以后,人们给这眼山泉起了个名字,叫“泪池”。

后人还在孟姜女死去的地方,立了一块碑,上面刻了六个大字:“孟姜女殉夫处。”还以那孔石窑洞为中心,修建了同官孟姜女祠。据老年人讲,洞内的神坛上原有两座泥塑像,左面是范喜郎,右面是孟姜女。孟姜女睁着一双泪水盈盈的大 眼睛,一只手牵住范喜郎的衣襟,好像是要拉着他一块回家似的。石窑洞前面,是一座秀丽的祠亭。亭边有一座古老的木牌楼。祠亭与木牌楼之间,立有许多碑石,上面刻着历代文人歌颂孟姜女或赞美孟姜女祠风光的诗词。(秦凤岗)